普华永道被恒大地产“迷惑”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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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来源：鹏友来开会

　　近日，中国证监会依法对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作出行政处罚，认定其在恒大地产年报及债券发行审计工作中违反多项审计准则，违背多项审计要求，多项审计程序失效，未勤勉尽责，没收普华永道案涉期间全部业务收入2774万元，并处以顶格罚款2.97亿元，合计罚没3.25亿元。

　　2024年5月，中国证监会经过调查，认定认定恒大地产2019年、2020年年报存在虚假记载，相关5次公司债券发行构成欺诈发行。经进一步调查，普华永道在执行恒大地产2019年、2020年年报审计工作中存在如下问题：一是审计工作底稿失真，地产项目观察中约88%的记录与实际执行情况不一致，底稿记录内容严重不可靠。二是现场走访程序失效，现场走访认为符合交楼条件的楼盘大部分实际未竣工交付，部分至监管部门实地调查时仍未竣工交付，甚至是“一片空地”。三是样本选取范围失控，任由恒大地产替换样本，将恒大地产标注“不让去”的地产项目排除在走访样本之外。四是文件检查程序失灵，核验无异常的交楼清单，实际上大量业主签字确认日晚于资产负债表日。五是复核程序失守，现场走访程序复核工作流于形式，复核人员基于对走访人员的“信任”出具复核结论。

　　据此，普华永道为恒大地产2019年、2020年年报制作、出具了存在虚假记载的文件，2774万元均为违法业务收入。中国证监会对该违法收入依法全部没收，并按“没一罚十”处顶格罚款2.77亿元，同时对4次未收费债券发行审计服务按上限罚款2000万元，对普华永道罚没款总计3.25亿元。

　　在房地产高负债、高周转、高杠杆模式下，只要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，财源就会滚滚来，银行工作人员、地方政府官员和各类中介机构业务人员，都可以有钱分。在这种模式下，很多人都把风险留给“明天”，并不太关注现有的房地产资产是否可以覆盖投资和负债。为了帮助房地产商这个“戏法大师”套钱，中介机构主动“失守”，帮助房地产商造假。这是普华永道最终暴露的大逻辑。

　　从监管机构来说，也明显存在松弛问题。恒大作为中国曾经的房地产开发商老大，公关能力极其强悍，种种勾兑之后，中介机构可以把未竣工交付的楼盘说成已经交付，恒大不让察看的楼盘中介机构就不作为抽样样本，中介机构完全按照恒大安排的口径对交楼清单进行假核验。在所有这些程序中，监管部门只要飞行检查一个环节，都有可能发现问题；但是，监管者迟至2024年初才发现恒大地产的财务造假问题。对此，监管方面应当有所反思。

　　监管常态化，包括巡检常态化、抽样调查常态化、梳理各种举报信息常态化，还应当常态化安排人员到一线暗访。可以预料，恒大地产的各种违法犯罪活动还将进一步曝光。如果监管更加严格、精准、立体，这些问题的苗头很可能早就发现了。同时，中介机构配合造假的线索也可以早一点发现。

　　普华永道帮助恒大集团造假一事说明，“跨国中介机构不造假”的神话并不存在，中国的监管机构不应对跨国公司搞任何形式的网开一面，而应当做到完完全全的一视同仁。个别监管干部动辄说外国公司、外国机构规范透明，是中国公司、中国机构的榜样，是不正确的。我们优化营商环境，就是要对所有市场主体采取同样的监管标准，既要保护好企业、中介机构等的创新发展的积极性，又要依法惩治任何违法违规行为。

　　猫和老鼠的游戏，不能像动画片那样打打闹闹、嘻嘻哈哈，而必须是猫有猫威、见鼠就抓，必须鼠有鼠格、惧猫躲猫。